别怕
王俊凯x北野
请勿上升
日光带着傲慢的金色，有西南风气势汹汹地来，卷着掉了七七八八的老叶子妄图一股脑丢到人脸上。
北野使劲儿搓了搓胳膊上被冷风激起来的鸡皮疙瘩，熟门熟路地闷头往黑不溜秋的东八巷子里冲，以图抄个近道儿。
也许是从小把干架当家常便饭所带来的直觉，北野本能地觉出一丝不对来。出于警惕猛地刹住了步子，刚刚好错开被人当头套了麻袋的命运。
“谁他娘的想要暗算爷爷。”北野凶狠地抬头，目光跟另一个一脸吃惊的人对在了一起。
俩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对方老半天，互相都觉得彼此和自己想象的有点儿出入。
站在阴影里的男生和北野差不多大的样子，穿着干净考究的蓝色方格衬衫，衣摆一丝不苟地束进修身的九分牛仔裤里，留着规规矩矩的学生头，长得也一副好学生的样子。
只是这个好看的跟画报似的小白脸儿手里正拿着一个麻袋，做坏事儿未遂还没反应过来，就这么一错不错的看着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谁啊，想干嘛？”
北野被他直愣愣的目光看的有点儿不自在。这小子长得跟电影明星一样，尤其那双眼睛，眼尾像被羊毫小笔轻轻勾勒过一样，怕是看着棵老槐树都像情深似海。要不是确定他俩之前没见过，北野恐怕都要误会这人对他有什么特别的情感了。
男生怔了怔，回过神来却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只是笑了笑说：“哦，套错人了，不好意思。”
“……”
太过理直气壮，干坏事儿毫不遮掩，北野莫名其妙就觉得被噎了一下。他上下扫了这人一圈儿：“好学生也干这种事儿？”
男生一脸人畜无害的笑了笑：“别误会，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北野：“……”
听听这说的是什么话。
风吹过来又让北野缩了缩脖子，既然他没吃什么亏，也懒得再跟这人在这浪费口舌。
他没再理会这人，绕过他就继续快步往前走。他那小破房子虽说要啥啥没有，但好歹雨天不漏水、墙壁能挡风，还是能算个家的。
只是他走着走着，就觉得后边儿那人跟个狗皮膏药似的怎么都甩不掉。
他忍无可忍地扭头，冷淡地看着始终笑眯眯的那人。
“你跟着我做什么。”
男生一副老老实实回答问题的样子：“我出了点事情，现在没钱也不能回家，想让你收留一下我。”
北野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看我像能收留你的样子吗？”他嗤笑着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我？收留你？”
“当然。”男生肯定地笑着点点头，“你一看就是个好人。”
“……”
北野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被洗的有些掉色的黑色马甲、鞋底有些掉胶的鞋帮，又看了看自己身上因为打架留下的淤青，怀疑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他冷着脸皮笑肉不笑道：“我不是好人。”
男生笑笑：“你是。”
“我不是。”
“你是。”
北野有点儿抓狂：“……我不是！”
男生好脾气又笃定的慢悠悠道：“你是。”
北野气的踹了一脚路边的老槐树，把仅剩的一成叶子又震掉了几片。
“你他妈究竟有什么毛病。”
北野带着一股子无从发泄的焦躁揉了揉自己短短的发茬儿，瞪着男生发狠道：“你别以为我不敢揍你。”
男生一点儿也不生气：“没关系，你打不过我。”
北野：“……”
你挺牛逼啊？？？
他懒得再废话，一拳头就往对方脸上招呼过去，半点儿没留手。
男生一动不动，气定神闲地微笑着看北野朝他打过来，那拳头眼看着就要到他跟前儿了，才伸手稳稳地握住了对方的手腕。
他定定地看着北野，一脸阳光灿烂的笑了笑，桃花眼弯成了一座桥。那种看老槐树都深情的眼神又来了，就这么直勾勾的对上了北野。
他耐心地道：“我说了，你打不过我。我叫王俊凯，你呢？”
北野只觉得手腕被对方牢牢地箍住，怎么抽都纹丝不动。他面上看不出惊异来，心里却有些骇然的。
他心知肚明自己打架也算不得格外厉害，只不过是自尊心强的让他每每发起狠来便不要命。反正他也没什么好失去，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才让人轻易奈何不得。只是这小白脸看着好说话，却是个厉害的，北野犯不上为了个没什么原则性矛盾的事儿跟他拼命。
打又打不过，赶又赶不走，自己那小破房子也没什么不能见人的，只要他能忍受得了贫民窟一样的环境，北野也不在乎。
至于王俊凯到底为什么非要住到他家去，只能说怪人年年有，谁知道他在想什么。
于是他只是冷淡地盯着王俊凯：“北野。你要跟着我可以，但只能提供个房顶，没钱给你吃饭。”
王俊凯点点头，非常自来熟地松了手，就势便想搭他的肩膀，被北野下意识地躲过去了。对方也不强求，只是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边儿，得不到回应也不在意。
北野很快发现对方不光是个自来熟，还是个话痨。
“小北，你多大了？我十九了。”
谁他妈是小北啊，老子大得很。我跟你很熟吗？
“小北，你在哪所学校上学？我是庆大的，今天逃课了没去。”
老子不上学，也不关心你是哪个学校的。
“小北，你对我笑笑呗，年纪轻轻干嘛老这么苦大仇深的呀？”
我不老，也不苦，整天笑啊笑的你不累啊？
“小北小北……”
北野忍无可忍：“闭嘴。”
王俊凯压根不当回事，笑的没心没肺的：“我不。除非你对我笑笑。你看我一直在对你笑，你是不是该礼尚往来？”
“操，你话怎么这么多呢？？”
他有点头疼，又有点牙痒痒地想着总有一天把这小子胖揍一顿。
“到了。”他脚步飞快地冲进老房子，楼梯间的灯早就坏了不知道多少年，谁都懒得修，就这么摸着黑走习惯了，闭着眼他都知道怎么走。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一直牛逼轰轰出人意料的王俊凯这么不按常理出牌，北野只听咣当一声，扭头去看时就见王俊凯结结实实地摔在水泥地上，连台阶都还没上。
北野瞪大了眼睛，这楼梯间他从小到大一次都没摔过：“我没钱，你碰什么瓷儿？”
王俊凯呲牙咧嘴的从地上撑起身，瞬间就从翩翩少年变得灰头土脸：“不是碰瓷儿，唉哟喂，疼死我了……”
然后北野就眼睁睁地看到对方跟演戏似的踉跄了两步，依旧没到台阶，就再次平地吧唧一声摔了个结实。
北野：“……噗。”
这小子是哪个山头蹦出来的奇葩。
王俊凯永远抓不住重点，也不生气：“小北，你笑了哈哈。”
北野忽然就有点气不起来了。
“不许叫我小北。”
他一脸不耐烦的哼哼着上前，动作不怎么温柔的搀住王俊凯的胳膊把他拉了起来。
“跟着我。”
他牢牢地握住王俊凯的胳膊，彼此身上的温度互相传递着暖意，好像突然没有那么冷了。
王俊凯疼得嘶嘶地抽着气，北野稳稳地扶着他在乌漆嘛黑的楼梯间里走着，步子放的很慢，就像是他在黑暗中的眼睛。
他觉得自己有那么点儿矫情，于是笑了起来。
“小北，你真好。”
北野步子不停，黑暗中看不出异样：“我一点儿也不好。再凑近乎把你扔下去。”
奈何他的威胁王俊凯一直左耳进右耳出，连敷衍都懒得：“你不会的。”
北野沉默了一会儿，不想理他。
两人都不再说话了，黑暗中他们紧挨着对方往上走着，彼此是冷空气里唯一给予对方暖意的人。
于是这段短暂的沉默也有它的温度。
北野摸着钥匙孔开了门。灯亮了，王俊凯跟着他迈进去，北野默不作声地看着他的反应，却不见对方脸上有什么异样。
他自然地环顾了一圈儿，却对这并非说说而已的家徒四壁没什么反应，仿佛这就是普通人家应有的正常情况一样。
没有虚伪的同情，也没有高高在上的怜悯。
北野最痛恨那种自以为是的同情。
王俊凯转过脸来看着北野，眨了眨眼：“小北，我饿了。”
北野本想说些什么，却最终张了张口，又放弃了。
他看了一眼王俊凯摔得惨不忍睹的模样，到底有些心软。指了指屋子里仅有的一张小板凳：“等着。”
王俊凯本身是有洁癖的，此刻却看也不看那做工粗糙的小板凳上堆积的灰尘，一屁股坐了下去。
北野看着他一副小学生模样的坐好，眼巴巴看着他，嘴角没忍住悄悄翘起一点弧度。
他翻了翻厨房里的柜子，里面就只有几包孤零零的泡面，冰箱里没有鸡蛋了，但好歹还有两根小葱。
他把水烧开之后将面和调料包下了锅，很快就有热气蒸腾着食物的香气扑过来。
北野回头，王俊凯老老实实地坐在那张小凳子上，修长的手指托着下巴，就这么一错不错的看着他。
他的下巴上还沾着摔倒时蹭到的灰，腕子和膝盖上也有青色，看起来完全没有刚见面时的神气，甚至是有点可笑的。
但北野不觉得他有什么好笑的。
许是蒸汽晃了眼，这间一贯没什么人气儿的房子仿佛平白多了那么点儿烟火气，有了那么点人情味儿，似乎也能勉强称为一个家了。
他什么也没说，回头把面盛到两个碗里，在顶上撒了点儿切好的葱花，卖相竟也说得过去。
俩人面对面坐在小桌上开吃，因为桌子不大的缘故，他们几乎是头挨着头，膝盖稍不留神便要撞在一起。
北野觉得有些不自在，对面的王俊凯却吃的很开心，估计是真饿了，刚出锅的面烫得很，他依旧吃得飞快。
“烫烫烫烫烫！”
鲸吞了半碗才算五感回归，王俊凯简直要跳起来，北野看着他大呼小叫的样子实在忍不住咧开嘴笑了。
“小北，你笑起来真好看。”
北野家里安得不是明亮的白炽灯，而是那种有些昏黄的灯光，这时候照在王俊凯身上却好像更有温度。北野刚见他时就知道他长得好看，这么近距离的面对面，听到对方认认真真的夸赞他，又是不一样的感觉。
北野从来没觉得自己好看，只是他看到王俊凯眼中倒映出的自己，仿佛也是值得一个人去全心全意对待的。
这种感觉太过美好，即使他的理智劝诫他这一切不过是错觉，却又忍不住偷偷向往。
就让他沉溺一小会儿。
就一会儿也好。
两个男孩子吃饭本来就快，泡面又没多大分量。王俊凯不好意思吃白食，主动请缨把碗给洗了。
北野也不坐下，就这么靠在门框上看着王俊凯刷碗。
“一会儿我睡床，你打地铺。”
“别呀。”王俊凯是真不拿自己当外人，“我跟你一块儿睡不行吗，我睡觉很老实的。”
“不行。”
“为什么啊？你放心，我不踹被子也不踹人。”
“……你敢踹。我没担心那个。床太小了，两个人睡不开。”
“那就更没事了。”北野就没碰见过王俊凯这样的人，他好像天生就不懂什么叫做放弃，“我抱着你睡不就行了？”
“……”
北野又想打人了。
他懒得跟王俊凯讲道理，这个人歪理一套一套的，北野说不过他。
他干脆直接到房间柜子里搬了一床被子出来，往地上一铺，并不打算再跟王俊凯胡搅蛮缠。
“爱睡睡，不睡滚出我家。”
王俊凯把干净的碗放到柜子里，探头看了一眼简易到不能再简易的地铺，再看看板着脸并没有任何通融之意的北野，居然就这么妥协了。
他老老实实地点头“哦”了一声，随即道：“那你能借我件换洗衣服吗？”
北野被他转移话题的速度弄得一愣，随即皱皱眉：“衣服都在柜子里，你要是不嫌旧，就自己拿。”
王俊凯一点儿也没有嫌弃的意思，挺高兴地挑了件T恤短裤，就跑到浴室洗澡了。
身上摔的脏兮兮的，作为一个有轻微洁癖的处女座，他已经努力忍了很久了。
北野没有他那么多讲究，把自己往床上一摔，有些出神地听那水声响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半夜里，他有些难受地梦见自己被一只巨大的八爪鱼摁地动弹不得，无意识地哼哼了两声，恍惚地半睁开眼，似乎看到面前有个毛茸茸的脑袋，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直到第二天醒来看到手脚并用抱着自己呼呼大睡的王俊凯时，北野才黑着脸反应过来。
昨晚根本不是什么八爪鱼，就是这个杀千刀的小崽子偷偷上了他的床！
这小子阳奉阴违，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北野只觉得太阳穴跳的厉害，毫不客气地就把王俊凯踹了下去。
“哎唷妈诶！”
王俊凯觉得自己摔的快要散架了，还好他正好摔在地上铺好的被子上，所以其实并没有什么事儿。
“早啊，小北。”
他好像没看见北野瞪着他的表情似的，打了个呵欠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肚子，一脸无辜：“小北，咱们早饭吃什么呀。”
北野冷笑着呲了呲牙：“没饭，饿着吧。”
“别呀。”王俊凯嘿嘿笑了两声，无比自然地往北野床上一坐，揉了揉眼睛。“这样吧，昨天我吃了你的面，今天换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北野被他转移了注意力，没有追究他再次跑到他床上来的事：“你不是没钱吗？”
王俊凯得意洋洋地对他挤眉弄眼：“我在一家经常去的餐馆里提前付了两百，下回去的时候记账就行。”
北野一挑眉，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他从后边儿反手抓着衣摆利索地把背心脱了下来，换上昨天穿的那件黑色马甲。
王俊凯也不知道避讳着点儿，就这么一错不错地看着他换衣服，看的北野有点儿说不上来的不自在，破天荒的有点儿不好意思。不过这种话他是不会说出来的，只是故作凶狠的瞪着王俊凯：“看什么？”
王俊凯一点儿也不害臊，笑眯眯地张口就来：“看你好看啊。”
“……”
操。北野不想说话了。
王俊凯还穿着北野的那件，两人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出门了。
小餐馆意外的离北野家并没有很远，只是靠近校区，有很多大学生或高中生在那一片区域活动。
王俊凯很自然地拉住北野的手，眼睛弯弯的，似乎永远都这样毫无阴霾：“小北，我最喜欢吃小面了，我们吃小面好不好？”
北野的神色冷硬，指尖带着四处打工带来的茧子，掌心却温暖。
他本想立刻甩开王俊凯的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有些僵硬的任由对方紧紧握住，牵着他一步步往前走。
北野不想承认，他心里有一些不舍，又有些柔软。
王俊凯跟任何人都不一样。
在北野的世界里，没有人是值得期待或依赖的。那个酗酒的强奸犯不配做他爸爸，那个出卖身体又把他丢到福利院的生母也不配让他叫一声妈妈。鄙夷厌恶他却假惺惺装作公平公正的老师除了一张虚伪的面具不剩什么，辱骂欺负他的同学在他心里同样一文不值。
你们除了拥有一个幸福的家，没有什么值得高高在上，也没有资格看不起他。
曾经他还因为挨打流过眼泪，后来却冷硬到仿佛没有什么能够伤害到他。
谁敢打他，他拼了命也要打回去。
既然没有人爱他，那他就好好爱自己。
只是北野什么都不怕，却怕人真心实意的对他好。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人关心过他的。只是那些人帮助他是因为他们谁都会帮，但帮完一回，就把他忘了。
他们的好永远有一个期限，过了那段时间，或长或短，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他的生命里，不再回头。
一次两次三次，北野开始害怕别人对他释放善意。那种美好于他不过是饮鸩止渴，是无法永远握在手心的沙，即使他怎样用力攥紧，一阵风吹过，便了无踪迹了。
注定会被抛下的感情，他宁愿从来没得到过，也就不存在失去。
北野不知道怎么形容，只是承受那种并非皮肉之苦的失去对他来说有些难。
王俊凯和别人都不一样，他的眼中从始至终都没有同情。他对待他永远是一种平等的友好，又带着些像哄小孩子一样的小心迁就。
好像在他眼里，北野不过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和其他依然能跟父母撒娇的同学没什么不同。不需要区别对待，因为北野本来就只是北野。
“小北，小北？”王俊凯奇怪地晃了晃他的手。
北野回过神来，把那一点点温热的湿意压了回去。
他瞪了王俊凯一眼，不耐道：“快点走，我饿了。”
“噢噢，很快就到啦。”
无论北野怎么故作凶狠，怎么不领情，王俊凯都不生气。他好像能够看到北野坚硬外壳下那一点被小心翼翼保护起来的柔软，并用温暖的笑容去安抚他。
北野又一次想要期待些什么，却有些不够勇敢。
王俊凯拉着北野进了一家他以前没来过的餐厅，店里的服务生显然都跟王俊凯很熟：“老规矩，不过要来两份一样的，谢谢。”
北野从他手里把手抽回来，在他对面坐下了。
店里人很多，都是有说有笑的样子。北野有些不适应，这让他有一种错觉，好像他与旁人没什么不一样。
“小北。”
北野有些出神，王俊凯见他又开始发呆，有点无奈的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北野愣愣的看着他，王俊凯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开始叨叨叨：“小北，你以后把头发留长一些吧，你的头发其实很软，就是太短了，你留我这样的头发一定很好看……”
你又会在我身边待多久呢，北野想。
菜上的很快，热气腾腾的食物永远能带来一种叫人满足的幸福感，王俊凯先把北野的那份推到他面前，帮他把一次性筷子掰开递给他，掩不住期待的看着他：“小北，快尝尝，这是我最喜欢吃的。”
北野抿着唇接过王俊凯递过来的筷子，氤氲升腾的热气模糊了他的眼，他吃了一口裹着红油的面，热乎辛辣的面带着热烈暖到了胃里去。
“好不好吃？”
北野看着眼睛弯弯的王俊凯，缓缓点头：“好吃。”
王俊凯笑的特别得意，像只偷了腥的小狐狸。
北野认真的吃着，这顿饭也说不上有什么意义，可他依然想要好好珍惜。
只是似乎老天永远想要夺走北野珍惜的东西，面碗冷不丁的被人一把掀翻摔在了地上，更有一部分红油洒在了北野身上，立刻烫出了一片红。
“小北！”
王俊凯比他反应更快，但他第一反应不是去看惹事的人，而是飞快的查看北野的烫伤，并用桌上的冷水小心冲洗。确认没什么事之后，才冷着脸抬起头。
北野愣愣的看着王俊凯替他处理烫伤，这时候才跟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没什么意外，这里离校区近，整天欺负他的那几个混混出现在这里并不奇怪。
只是虽说北野已经习惯了，却依然为自己想要珍惜的片刻被人破坏而愤怒。
他攥着拳头站了起来，冷冷地看着这些人。
“哟，北野，几天不见，交到朋友了？”
北野懒得跟他们废话，本想直接打过去，面前却多了一个人。
王俊凯站在他面前，微微转头对他笑了笑。
他说，小北别怕。
他依然笑着，好像一切都没什么大不了。
北野有些恍惚。
这还是第一次。第一次有人告诉他，别怕。
不需要他用尽全力去保护自己，也不需要他保护别人。而是有人能够挡在他面前，坚定而又云淡风轻的保护他。
北野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王俊凯又能保护他多久，但就算只是曾经拥有过，北野也觉得，其实老天待他不薄。
他冷静地提醒王俊凯：“他们人太多了，还是我们一起。”
王俊凯摇摇头，一点也不像是在逞强：“不用。”他慢条斯理地活动了一下手腕，看着那群混混的眼神像在看什么令人恶心的垃圾。
他笑眯眯的看着他们，声音令人如沐春风：“别忘了，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王俊凯把第四个人扔出去的时候，剩下的混混都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我只说一次，”王俊凯阴翳地盯着还站得起来的人，声音不紧不慢，却让倒在地上的人不寒而栗，“谁再敢动北野一根手指头。”
他笑的特别温柔。
“我就亲手剁了他。”
后来王俊凯带北野回了家。
他带他去了很多风景如画的地方，从来不掩饰自己对他的喜欢，他对他很好很好。
在王俊凯对北野的字典里，没有对不起，也没有别离。
北野不敢去勇敢，王俊凯就比谁都更加勇敢。
曾经北野说他是他的光，王俊凯却说没有谁是谁的光。月亮因太阳而拥有光芒，但这是因为它日复一日的围绕着太阳公转，永不停歇，不过是彼此陪伴罢了。
他们也同样彼此需要，并不是单方面的索取与付出。
因为所有的爱都是相互的。
北野以前并不明白一件事，而王俊凯用自己的毫无保留让他相信。
想要拥有幸福，并没有错。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