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杉

#wink

日剧同梗，回到过去。

仰望天空時忽然覺得

想見你

01

邬童按掉了响起的第三个闹钟，抬起手用力地在脸上拍了两下，终于在刺目的日光里猛地坐起身来。

他发呆般的在床上一动不动坐了很久，才转头缓缓看向挂在墙上的日历。

二月二十八日被画了一个大大的圈。备注上用红色的水笔潦草的写着当天要提醒的重要事项：尹柯婚礼。

啊，对。

二月的最后一天，春天将要开始的时候。所有的雪都消融了，野草丛生，金色浮光最是温柔。

尹柯要结婚了。

作为他从学生时代起最要好的朋友，邬童在短短一周前接到尹柯的电话，邀请他参加婚礼并致词。

邬童不记得自己怎么回答的了。那天他的记忆都有点模糊，可能这件事让他整个人都有些突如其来的茫然。

没有尹柯，其实他的生活也不见得与过去不同。每一个人大多数日常都是乏味而重复的，一日三餐，健健身，看一场电影，工作或学习，醒来又是一个不同又相似的循环。唯一的区别可能只是，他似乎并没有什么值得牢牢记住的事了。

现在已经是十点二十三分，而尹柯的婚礼十一点就要开始，他不能在他最重要的日子迟到。

邬童顶着镜子里疲惫的黑眼圈，用冷水在脸上使劲的拍了两下，希望这能让他看起来没那么颓废。

邬大少爷当年可是校草来着。即使里子已经狼狈不堪，面子总还要过得去的。

他抓起车钥匙一路飙车过去，喘着气赶到的时候主持人刚刚开始暖场。

见到他进来，坐在主席位上的尹柯瞪了他一眼，朝他生气的呲了呲牙——

我的婚礼你都敢迟到，等着挨揍吧。

邬童无所谓的笑了笑，随手扯了扯系的有些紧的领带，有些烦躁的解了衬衫最上面的几颗扣子。

他从流水席上随便拿了一杯酒当水一样的喝，一饮而尽之后反而更干涩。

他往台前看过去，尹柯正朝着未婚妻耳语着什么，他微微低头靠近着倾听她，好看的侧脸和许多年前的那个夏天同样温柔。

只是曾经尹柯的温柔是独属于邬童的，现在却只给另一个人了。

邬童狠狠地眨了眨眼睛，他的自尊不允许那点酸涩而疼痛的东西流露丝毫。

投影仪开始播放一些学生时代的照片，那是属于尹柯和邬童的时代，没有那个正好奇观看着的她，也没有别人。

所有的照片上都只有邬童和尹柯两个人，一起打棒球，一起备考，一起在高考解放的那个暑假没日没夜的疯玩儿。

邬童忍不住向尹柯看过去，却发现他紧紧地抿着唇，噙着的笑意有些淡淡，还有些让他看不懂的释然。

就仿佛那些美好都过去了，而他并没有像他一样怀念那段时光。

邬童有些自嘲的想着，还好他没有要他做伴郎。那对他来说可能有点儿过于残忍了。虽然尹柯或许从来不知道他最好的朋友一直一直暗恋他，直到现在，直到尹柯要结婚的这一天。

喜欢尹柯这件事对于邬童来说，像环环相扣的齿轮带动他从过去到现在，是难以控制的，不是简单的按下暂停键就可以一身洒脱。

这份喜欢从最青涩懵懂的学生时代起，从来没有变过。

可是邬童从来没有将这些远远超出友情的感情透露给尹柯一丝一毫。

他有太多顾虑了。向来爱打直球的邬童在感情上连曲线球都比不上，至少曲线球只是过程里拐个弯儿，却还是会到终点的。

可是十年。邬童陪在尹柯身边做他最好的朋友，从初中、高中、大学、到毕业、工作……那么多开口的机会，邬童始终欠缺那份孤注一掷的勇气。当年口是心非、任性、幼稚、不成熟，说了很多言不由衷的话，做了很多让彼此难过后悔的事，却又拉不下脸来说一句对不起。

少年太骄傲，连解释都倔强的不愿开口，总觉得就算不说他也应该会懂。但事实证明，误会一旦产生，就再难弥补。过了最好的那年，所有矛盾不解都随时间消散了，就算重头提起，也不再有意义。

而一切都还能重来吗？重新回到那个别扭却纯粹的时候，勇敢一点，再勇敢一点，不要怕失去，因为后悔过，也遗憾再不能重来。

如果能再重头来过，他一定能看清自己的心意，一定要对尹柯说出那句喜欢。

因为每一次压抑，都意味着失去。

即使告白后尹柯身边的那个人依旧不是他，至少他拼尽全力努力过，再不会有这样的遗憾了。

他好想再重来一次，在属于邬童和尹柯的少年时代里，勇敢而坚定的告诉尹柯：我喜欢你。

喜欢到横冲直撞肆意张扬的邬童变得懦弱犹豫畏手畏脚，喜欢到变得像他最不想成为的那种人，变得不像他自己。

只因为不敢承担会失去你的可能。

或许是酒喝多了，邬童听到尹柯叫他的声音，恍惚着失去了意识。

02

“邬童，邬童！”

邬童听到了尹柯的声音。像很多年前一样，嗓音有些软，也不似工作后那般沉稳。

他已经二十五岁了。然而当尹柯叫他名字的时候，邬童就仿佛瞬间回到了最无忧无虑的十七岁，还没想过矛盾痛苦的未来，少年人只看当下，所以能拥有最无知却单纯的幸福。

当时的他以为，无论他怎么做，邬童对于尹柯来说都是最独一无二的那个人。

可后来证明，他无疾而终的暗恋将彼此越推越远。

邬童有些不舍的睁开眼，随即迷惑地伸出了手，捏了捏尹柯的脸颊。

咦。好像有些不太对。

尹柯好像在一夜之间褪去了十年的光阴，成熟男人的棱角不复存在，眼神也像是未经世事的直白，骨架缩小了一些，显然还没有张开。

他甚至穿着长郡的蓝白色棒球服，因为抽条而格外瘦削，青春洋溢，青葱的过了头。

“……尹柯？”邬童有点迷茫地叫了他一声。

“我劝你现在松手，”尹柯平静地维持着被邬童捏住脸颊的姿势，语气却有些风雨欲来，“如果你不想脑袋上再挨一下的话。”

邬童下意识地抽回了手，经尹柯提醒才发觉自己额头有些隐隐作痛。

“我怎么了？”

“训练的时候开小差还好意思问。”

“……”

邬童长久的沉默让尹柯有些敏感的皱起眉头。他仔仔细细地用带着些审视的目光将邬童打量了一会，把那点不像其他同学一样浮于表面的关心藏得很好。

但邬童永远能发现那一点不同。

确认邬童应该没什么事儿，尹柯才懒洋洋地眯着眼道：“没事儿就起来，别赖在地上碰瓷儿。”

尹柯一直都这样。他将所有关切、矛盾、苦闷甚至委屈都一声不吭的掩藏起来，对待身边的人永远温和沉稳，邬童是他情绪外露唯一的例外，只是这种例外依然有所保留。

中加那件事儿让他俩误会赌气别扭了那么久，如果不是邬童再次刻意的接近，他俩可能真就没有后来的十年了。

也是在那之后，邬童才发现自己虽然比任何人都了解尹柯，却还不够了解。

邬童想要的是毫无保留的坦诚，而尹柯有很多事是藏在心里的，有些事他要是不想说，可以让自己憋在心里难受一辈子，也硬要忍住。

可是这一次，无论尹柯是否逃避，邬童都再不会逃。

03

邬童的功课一直都很好，只是突然把已经接了老爹的班成为小邬总的邬童扔回高中当三好学生，未免有点强人所难。

他单手撑着脑袋越过班小松去看窗边认真记笔记的尹柯，他好多年没再见尹柯有刘海儿的样子了，被遮住的眉间痣只有离得很近时才能看清，风吹过一瞬扬起细小的碎发，他有全世界最好看的侧脸。

看过了这么多年，还是会一眼就怦然心动。

语文老师抑扬顿挫的念着：“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

大概是被盯着看有所察觉，尹柯转过头，看到邬童带着笑意的眼神愣了一下，微微抿了抿唇。他无声的用口型跟邬童说了句’听、课’，就扭过头没再理他了。

只不过他的笔尖停顿了一下，后面的半堂课都没再记几个字。

他总觉得邬童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但到底有哪里不同，他暂时还有些说不上来。

只是刚刚那一眼让他有些心烦意乱。邬童是全校公认的校草，从他们认识开始，喜欢邬童的人就没断过。会这样不是没有理由的，他长得好看，家世也好，个性张扬到有些嚣张，但又嘴硬心软。

他早知道他长得好看。可是刚才邬童撑着脑袋对他笑，眼神清亮而专注，弯起的桃花眼带着某种呼之欲出的东西。

就好像正在与他对视的那个人，是他最重要而不能割舍的特例。

是错觉吧。尹柯摇了摇头，把笔记本上无意识写出来的’邬’字划掉了。

04

棒球队刚刚重建，虽然陶老师总是有事请假，为了早点上赛场还是要每天训练。

邬童其实有一阵子没打过棒球了。工作后每天都有数不清的会议和文件，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需要他来做决断，实在没有上学时那般轻松自由。

尹柯的工作也很忙，所以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已经不会每周抽时间打棒球了。

如今有机会重新站在球场上，看着身穿棒球服戴上护具的尹柯，邬童觉得恍如隔世，免不了有些失神。更多的却是庆幸，感慨，以及珍惜。

曾经的邬童把自尊心看的比什么都重，骄傲让他吃不得一点亏，不愿意低一次头，不欢而散的时候太多了，而退一步的那个大多都不是他。

尹柯喊了他两声让他回神，然后再次比出了那些只属于他们彼此的暗号。

“记住了，这是曲球，”尹柯比出了一个手势，“这是直球，”他的声音平稳让人安心，“这是变速球。”

邬童忽然想起很久以前。那时候也有这个过程，他们重新磨合，练习的时候自己却并不耐烦听尹柯一遍又一遍的跟他重复那些暗号，只觉得他看过一遍就能记住了，那么啰嗦烦不烦。

可是后来他还是出错了，把直球和变速球的暗号记混，也有时是故意不按尹柯的暗号发球，而是只按照自己的想法想投什么球就投什么。

多少次尹柯接不到他的球却竭力忍着怒气依然淡淡的只说一句“再来”，而他从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可是现在想想，尹柯肯定也会觉得难过啊。

只是他不会说。

他把尹柯对他的包容和隐忍当成了理所当然，却忘了对方也会失望疲惫。

而现在他还没有做过那些微小却伤人的混蛋事儿，尹柯依然像很久以前那样信任着他，信任着属于他们的默契和只属于彼此的秘密。

这一次，他再不会辜负尹柯的任何期望了。

尹柯对他比了一个手势，微微点头示意他可以发球了。

邬童认认真真地点头，再次像从前一样做出了投球的姿势。

然后他看到尹柯回了他一个浅浅的笑容。

那一瞬间，邬童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眼眶有些酸涩，只这么一件很小很小的事，却让他有些想哭。

原来他是这么、这么的喜欢尹柯。

05

早上第四节课下课的铃声一响起来，邬童就拉着尹柯往食堂跑。

“你急什么。”

尹柯微微喘着气，有点不解的被他拖着跑，却并没有不满的意思，只是单纯的疑惑。

“你忘了，今天有你喜欢吃的抄手啊，限量十份。”

“……哦。”

尹柯有些不自在的抿了抿唇，耳尖却有些红。

邬童没注意到这些。他回来已经好多天，却还没能想好要怎么跟尹柯开口。他想过很多方法，但都觉得又傻又蠢。比如晚上叫尹柯到操场放烟花，在他的书桌里留一封信，或者干脆当着全班的面大大方方的承认：老子喜欢你，同意吗？

……可是都太羞耻了，也没新意。尹柯本来就不是张扬浪漫的人，万一觉得太土太丢人，因此拒绝他，岂不是要后悔一辈子。

邬大少爷简直要愁白了头，只能安慰自己告白要看时机，没准灵光一现，水到渠成，俩人就顺其自然直接在一起了呢。

所以他没想好怎么告白，只能在每一件他能想到的小事上对尹柯好。

比如给尹柯买最好的画纸颜料，偷偷放到他画室的储物柜里；往尹柯的书桌里塞各种各样好吃又有营养的小零食和饮料，为了不被发现每天早起一个半小时，因此困得白天老打瞌睡，被老陶抓住好几回；训练的时候认认真真，中途借口去卫生间往尹柯的书包里装一瓶矿泉水。

都是很小的事，但他想竭尽所能的对尹柯好一点，再好一点。

可是尹柯对此一直没什么表示，画室里多出来的画具他拿到办公室挂失了，小零食分给了班小松，矿泉水绕了个圈又回到了邬童手里。

邬童有些挫败，但他觉得自己在想好该怎么告白之前，最好不要让尹柯知道这些傻逼事儿都是他干的。

尹柯有些满足的吃着抄手，随口说：“最近有个人在追我，”他犹豫了一下，不太确定道，“好像。”

邬童正在想告白的事儿，压根没过脑子。

“我表现那么明显你还看不出来吗？”

“……”

得。全他妈前功尽弃。

邬大少爷一口红油呛到嗓子眼里，咳了个惊天动地。

他接过尹柯递过来的水杯，索性破罐子破摔。

“不用好像了，那个傻逼就是我。”

尹柯定定的看着他。

邬童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听到对方说：“我需要想想。”

然后尹柯就平静地吃完了那碗抄手，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走了。

邬童有点纠结，有点忐忑，有点怂，又有点期待。

这告白方式太操蛋了，和他想的不一样。

06

尹柯没有躲着他。但是也没有再提那天的事儿。

邬童说不上自己是庆幸多一点还是失落多一点，他控制不了自己胡思乱想、患得患失。

但他已经等了十年，不在乎再等多久。虽然过程和他想的不一样，但终归是把他憋在心里十年的事儿说出了口，他唯一不会做的事就是后悔。

这几天放学之后尹柯没有参加训练，邬童忍着想要留住他的念头，却没忍住在第三天跟着他到了校门口。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远远地跟在了尹柯后面。

看到他进家门我就走，邬童想，然而尹柯并没有直接回家。

他心里突然有些烦躁。

大概走了十几分钟，尹柯进了一家韩餐，邬童尽量隔了好一会儿才进去。

然后他在里面看到了一个他这辈子最害怕见到的人。

尹柯未来的未婚妻正坐在他的对面，两人有说有笑，看起来很愉快。

邬童突然就觉得自己所期望的一切都没有意义。如果尹柯注定会喜欢上那个女孩，如果尹柯跟她在一起会幸福，如果不管他邬童是否有勇气告白尹柯都不会选择他，那么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邬童一动不动，他每看一眼都是煎熬，却不允许自己回头。

你要好好看着。把这一幕印在脑子里，永远都不能忘掉。

这样才能彻底死心。

可他努力凶狠的看着他们，却知道他不过是在跟自己较劲，不甘心就这样成为尹柯人生电影里被一笔带过的过去，或是被轻易裁剪的冗余。

他不甘心。

但他一直都知道，不甘心并没有用。

07

邬童好几天都没有去上课。

他不想去学校，因为不知道要用什么态度面对尹柯。他做不到若无其事的跟尹柯相处，但他也知道尹柯没有做错什么。他不能冲尹柯发火，也没有立场和资格对他冷言冷语，但他现在真的笑不出来，不如不见。

他爸替他请了病假，没有问他为什么不想去。

尹柯联系过他，电话他没有接，怕尹柯听出异样。但邬童也不想让他担心，就回了条短信说感冒了，休息几天就好。

可是邬童回来的意义就是尹柯，没有这个目标，他就只剩下茫然。

一个周的时间过得无知无觉，直到邬童听到拍门的声音，尹柯来了。

邬童犹豫了一下，开门冲尹柯笑了笑：“你怎么来了，我没事儿。”

尹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我来告诉你我的答复。”

邬童僵硬了一下，垂下眼躲开了他的视线：“哦，你当什么真啊，我开玩笑的。”

他的余光看到尹柯细白修长的手指攥紧了书包肩带。

“撒谎。”

邬童握紧了手。“我没有。”

“那你看着我再说一遍。”

邬童抬起头，尹柯的眼眶有些泛红。他的眼睛很亮，自然光下也是漂亮的琥珀色。生气时很少发火，难过时也大多只是隐忍的抿着唇，只眼眶会因为太过冷静克制而泛起淡淡的红。

他的情绪大多都很收敛，浅浅的笑容已经是开心了，难过时却只沉默。

他定定的看着邬童：“你为什么撒谎？”

邬童不明白。尹柯喜欢的是那个他终究会娶的女孩，为什么要逼他承认。

难道他不明白，这对他有多残忍。

“我喜不喜欢你，对你重要吗？”

“你不喜欢我，我跟你在一起做什么？”

“……”

邬童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什么意思？”

尹柯抿了抿唇。

“我等了你七天，想告诉你我他妈答应你了，你就再也没出现过。如果我不来，你就一辈子不见我？耍我好玩吗。”

尹柯已经濒临爆发的边际，说完看都不看邬童，转身就走。

邬童被这出乎意料的发展弄得不知所措，下意识的抱住了尹柯。

“你他妈放开我。”

“不放。你，你喜欢我？”

“不喜欢。”

“……”

“……”

“……小骗子。”

邬童收紧了手臂，这是他第一次真真正正的拥抱尹柯。

却不像失而复得，而是他本来就应该拥有他，只是错过了。

尹柯怎么能是别人的呢？

他老老实实的喜欢了尹柯十年，上辈子加这辈子，下辈子也跑不了，尹柯凭什么喜欢别人，他只能喜欢他。

但是他心里那根扎了很久的刺，却必须拔掉。

“那你未婚妻怎么办？”

尹柯莫名其妙：“……什么未婚妻？”

邬童又忐忑又委屈：“……就昨天那女孩，我梦见你要娶她。”

尹柯：“……”

邬童从背后抱着他，看不到尹柯脸上的神情。

“你不会真对她有好感吧？”

“好个屁。”尹柯好气又好笑，“你还记得我之前在食堂，就吃抄手那次，跟你说最近好像有个人喜欢我吧？就她。没想到把你炸出来了，你可真可爱。”

邬童：“……”

我他妈。

“那你跟她断干净了没有？”

“我一周前就跟她说清楚了，你整天想什么呢？”

邬童哼哼了两声：“想你要跟她结婚。”

“……”

“日子都替你想好了，二月二十八。”

“……”

“你俩结婚还请我致词，缺不缺德？”

“……”

尹柯翻了个白眼，不耐烦的扯住了邬童的领子：“你要扯淡还是接吻？”

邬童终于住了嘴，偏头温柔的吻了下去。

我爱你。

End.

实在太忙了，真的不好意思拖了这么久  @柚子茶 

大家好久不见，想你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