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戏「中」
娱乐圈/双影帝
回忆与现实穿插。
请勿上升
08
剧组里NG最多的是易烊千玺。
陈导对片子拍出来的效果已经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演员往往不可能做到一秒入戏，更何况秦陆扬的性格和易烊千玺本人几乎是天差地别。
一个懦弱内敛，一个坚定洒脱。
魏怀生的性格倒是和王俊凯颇有几分相似。只是这种巧合可以是助力，也算得上一种微妙的阻力，实在也说不准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剧组每天固定从早上六点开拍，入了秋天明已经是越来越晚，到了八点来钟才将将瞅见太阳打东边儿升起来，等拍完整整一日，早就过了夜里十一点。
再加上妆发处理，还要花时间记第二天不同场次的机位，每日睡觉的时间寥寥无几。
休息不好，精神恍惚是必然的事儿。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已算是勤勉，陈导的团队显然还要更胜一筹。
起的比鸡早，睡得还比谁都晚。工作量不可谓不大，难度不可谓不高。
状态跟不上，也是难免。
易烊千玺要每日频繁的入戏出戏，实在是有些吃不消。有时候他在拍完一场戏的间隙裹着助理披上来的大衣发呆，甚至有些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谁。
他双手握着正散发热气的咖啡，往不远处王俊凯那边儿瞧，对方依旧神色如常，正客客气气地向递热茶给他的工作人员道谢。
易烊千玺没好意思问过，但他其实的确有点儿纳闷，也有点儿不服。
为什么王俊凯出戏就能这么快，好像完全没有易烊千玺这种叫人神思恍惚的烦恼。
演员出不了戏，可是大忌。
易烊千玺猛灌了两口咖啡，冷不丁呛了个正着，助理着急忙慌的过来帮他拍背，被易烊千玺微微摆手拒绝了。
眼前边儿意外的落下层阴影，易烊千玺低头瞥见那双鞋就知道是哪位祖宗，嬉皮笑脸的抬起头来对上对方紧张关切的眼神，轻描淡写地摆摆手笑道：“没事儿。”
好像，有些过于关切了。
易烊千玺还不等细想，再看过去的时候那点儿外漏的关心已经被王俊凯藏得连条边儿都摸不着。
“那就好。”
得，真不坦诚。
09
王俊凯看着怒极反笑的易烊千玺，神色却晦暗不明。
他突然看似无关地道：“你还记得二十七天前那晚吗？”
易烊千玺一愣。
他当然记得。
只是他以为王俊凯不记得。
那天王俊凯不知为何喝的酩酊大醉，变得特别不像他。
就好像酒精放松了王俊凯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他不再谨慎地牢牢恪守着不越过那条两人都心知肚明的界限，而是破天荒的主动给他打了电话——
“易烊千玺，我他妈想你想到快要疯了。”
那天易烊千玺扔下了做到一半的工作，连夜飞回了北京。
都说喝醉的人说的都是真话，说的是平日里死也憋在心里不吐露分毫的心里话。
王俊凯说他想易烊千玺。
而不是什么秦陆扬。
两个人素来都是冷静理智的，只是凡事他们撞在一起就突然没了思考的余地。
什么责任，什么理想，什么未来。
都得靠边儿滚蛋。
都比不上对方看过来的一个眼神，一句简简单单的’我想你了’。
飞蛾扑火般的，能让人不顾一切。
易烊千玺赶到王俊凯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二点。
他不过抬起手敲了一声，门就开了，王俊凯攥着他的胳膊一把拉进去——
“嘶——你他妈轻点儿！”
易烊千玺背靠着门，王俊凯撑着胳膊低头看他，眼角不知是不是酒精的缘故烧的通红。他吃吃的笑了两声，亲昵的把脸埋在易烊千玺温热的脖颈里，呼吸间的热气落在他的颈窝里，一路往上瞬间烧红了易烊千玺的耳根儿。
“你来了。”
易烊千玺不自在地动了动，别别扭扭地哼了一声，眼睛里却盛满了笑意。
“王俊凯，你属狗的吗？”
“汪。”
“噗！嘶……你咬我干嘛！”
易烊千玺刚想笑王俊凯没脸没皮，脖子上细嫩的软肉却被轻轻地咬了一口，叼在嘴里不轻不重地研磨。
撕咬混合着亲吻落在易烊千玺的颈间，王俊凯显然动了情，易烊千玺又何尝不是呢。
他的胳膊犹豫着抬起又放下，反复了几个来回，终究是下定决心般地伸出手抱住了王俊凯。
两人交换了彼此间的第一个亲吻，那么短暂，短到让人留恋又眷恋，也那样漫长，把满腔的爱意揉碎了洒进时光的长河里，融入进遥远的悲欢离合。
易烊千玺红了眼睛，险些溺死在这片刻的温存里。
他看着王俊凯的眼睛，从里面看到了他全部的生命，把瞬间燃烧成片刻的永恒。
易烊千玺在感受到自己无法抑制的感情时，同样清晰地感受到无边的恐惧。
恐惧突如其来，毫无征兆，易烊千玺却对其滋生的理由心知肚明。
他在害怕失去。
“王俊凯，你知道我是谁吗？”
“易烊千玺。”
“王俊凯爱不爱易烊千玺？”
王俊凯静静地看着他，仿佛从一开始就没有醉过。
“……爱。”
易烊千玺的眼神突然变得柔软。那一刻他真正完完全全坦诚地站在王俊凯面前，堡垒坍塌，舍弃盔甲。
他丢了剑与盾，手无寸铁。
可第二天，王俊凯一脸茫然，他忘了。
易烊千玺怔了一会儿，云淡风轻地笑了笑：“没事儿，你就是喝醉了。”
两人都是最好的演员，究竟谁在骗谁。
他们又回到了原点。
10
下夜戏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易烊千玺抹了把脸，拢紧了自己的羽绒服。
这天儿真可够冷的。
快走到酒店的时候，却瞥见王俊凯蹲在马路牙子上抽烟。
易烊千玺一愣，他还真不知道王俊凯还会抽烟，不过想想演员压力这么大，靠抽烟来缓解一下倒也正常。
他想了想，还是打算过去打个招呼。
王俊凯显然正出神，直到易烊千玺笑眯眯地在他旁边儿一蹲，才慢半拍儿的反应过来。
“怎么了哥，心情不好？”
王俊凯愣了一下，笑笑：“怎么会。”
撒谎。易烊千玺在心里点评道，面上却没有拆穿。
也许是大晚上的冷空气叫人放松，易烊千玺还是没忍住把憋了很久的疑惑问了出来：“哥，你在剧组拍了这么多天，几乎没怎么NG过。我有时候都拍的迷糊，经常分不清我现在该是易烊千玺还是秦陆扬。你怎么做到分的那么清楚的？”
王俊凯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想说些什么，又忍住了。
他最终只是道：“多练练就好了。”
易烊千玺因为这敷衍的态度好气又好笑的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气呼呼地走了。
王俊凯抬头看了眼易烊千玺怒气冲冲的背影，嘴里的烟草味太浓，有些发苦。
他自嘲地笑了一声。
烟屁股上的火星子猛烈地闪了几下，风一吹，灭了。
11
易烊千玺面无表情：“你不是忘了吗？”
王俊凯张了张嘴，避而不答。只是道：“你说是我没有出戏，”他直直地看着易烊千玺，笑容有些酸涩：“你错了。”
易烊千玺只是沉默地看着他，等他把话说完。
王俊凯有些出神：“二十七天前，我就已经彻底出戏了。魏怀生存在的太久了，我一直下不了决心，因为我有怎么也不能割舍的东西。可那天我知道该结束了，错误终归是错误。你来了，所以我亲手杀了他。”
易烊千玺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但始终隔着一层看不见的隔膜。
王俊凯看着易烊千玺，眼神是如出一辙的柔软。他突然想通了般承认了易烊千玺一直想方设法让他承认的事实：“不过你说的对，我的确爱你。”
易烊千玺猝不及防，愣住了。
王俊凯避开他的眼神，看着地毯上洒落的红油：“你一直问我为什么立刻就能出戏。”
易烊千玺隐约察觉到自己终于开始接触到真正的缘由。
王俊凯笑了笑：“你知道我为什么很少NG吗？你猜的没错。为了拍好这部戏，我从进组的那一天开始，就已经是魏怀生了。你第一眼见到的那个人，朝夕相处了三个月的那个人，你爱上的那个人——”
“都不是王俊凯本人。”
“易烊千玺，你爱上的不是我，是魏怀生。”
“其实无论魏怀生还是王俊凯，爱的人都是易烊千玺。”
“现在我已经走出来了，我只是王俊凯了。”
“你总说我没有出戏，说我不敢承认我爱你。”
“但其实我一直都清楚，无论是魏怀生还是王俊凯，爱的都是同一个人，他们都爱易烊千玺，无论是哪一面的他。”
“然而我已经不是魏怀生了。戏拍完了，王俊凯亲手杀了他。我留恋过，但我终归不是他。”
“你说的对，我的确爱你。”
“但你爱的却不是我。”
tbc.
*莫方，h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