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戏「上」
娱乐圈/双影帝
回忆与现实穿插。
请勿上升
01
“咱们在一起吧。”易烊千玺说的平静，听的人也没当真。
只不过他专注地看着一个人的时候，总是过于坦荡。对视的久了，便平白生出一股子束缚感来，低头一看才发现周身竟凭空多了个圈儿，无意间便被他给画地为牢。
王俊凯错开视线，眼神落到不知名的地方去。
“你不过是入戏太深。电影已经结束了，我不是魏怀生，你也不是秦陆扬。”
易烊千玺沉默半晌。
“你可以当我走不出来。秦陆扬是爱魏怀生的，易烊千玺或许不爱王俊凯，但也可能爱。如果我自己都分辨不出，你又凭什么能？”
易烊千玺当下里正读聂鲁达的《二十首情诗与绝望的歌》，倒恰好应了里头那句’爱情太短，而遗忘太长’。
他偏生最不擅长的就是遗忘。
王俊凯想拍拍屁股走人，跟他从此两不相见，门儿都没有。
他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固执里夹杂着点儿致命的天真，认定了一件事儿千军万马都甭想撼动他半分。
对易烊千玺来说，爱来了，你甭管它是以什么方式出场的，什么理由萌生的，来了就是来了。没那么复杂，也无需考虑这股子热忱会维系多长。
因为在易烊千玺看来，爱一分钟和爱一辈子是没有区别的。因为他这个人向来坚定，看一个人顺眼了怎么都顺眼，爱一个人开始了剩下的结局就只有永恒。
他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入了膏肓，轻描淡写的跨过荒唐就是顺理成章。
都说感情不能一蹴而就。
然而他等不了。
02
王俊凯生在吴侬软语的南方，家却安在了干燥寒冷的北方。
早些年先给父母长辈都置办了房产，近几年才算想起他本人，终于是让漂泊在外打拼多年的自己扎了个根，落在一间平平无奇大小适中的公寓里。
他是过日子的人，不会为了彰显自己的资产而去买豪宅夺人眼球，说接地气也可以，虽然他只是觉得自己首先是个努力做自己的普通人，然后才是演员或歌手。
工作的性质导致他虽有着一张夺目的脸却只能单身多年，王俊凯不愿意让另一半躲躲藏藏，他要谈便要光明正大，给未来的那个人所有他可以付出的，断不能委屈分毫。
所以没有能力保护另一半的时候，干脆不谈。
这样一来入圈子这么些年，他倒是真正与绯闻无缘，半点不打擦边球，不炒作，洁身自好的出了名。
直到半年前，他接了部同性题材的片儿，认识了易烊千玺。
地道的北京爷们，操着一口天生显得漫不经心的京腔儿，眼皮上下一抬露出的琥珀色却清澈又干净，下颚线干净利落丝毫不缺男人味儿，然而饱满的唇珠微微一抿，总叫人想要生出点儿亵渎的邪念来。
他微微一笑，大大方方地伸出手来：“易烊千玺。第一次跟凯哥合作，说起来还得称呼您一声前辈。”
王俊凯早知道他的大名，跟自己出道时间相差不过一年，资历深资源好演技没的说，只是缺一部意义深刻晦涩引发探讨的片子来冲奖。
他自己也是一样。
陈煜昆导演是圈子里人人趋之若鹜的，是被供奉在神坛上的人物。得他指点一二，可在圈子里多红十年，要是能撞了大运得他青眼，当他电影的主角儿，中国电影史上日后必有你的姓名。
票房在其次，名声地位却是水涨船高，拿奖更是必然的事儿。
王俊凯很需要这个机会，他已经在圈子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一直差那临门一脚来更进一步。
他深知对手演员的重要性，也尊重对方的专业性。
于是他礼貌地一笑，握住了易烊千玺的手，指尖在早秋的天里有些微凉。
“前辈当不得，”他眨眨眼，“这声哥我可就不客气的应了。”
易烊千玺乐了，嘴角边有梨涡若隐若现。
“得嘞，哥哥。”
03
王俊凯在猫眼儿里看了看，太阳穴一突一突的疼。
他隔着门试图劝解：“易烊千玺，你适可而止吧。”
门口的易烊千玺拎着一袋子外卖，丝毫不为所动：“我追男朋友一不犯法二不扰民，合情合理，人之常情——谁也管不着。”
王俊凯反驳：“你不扰民？我难道不是人民？”
易烊千玺理直气壮：“你是我喜欢的人，阶级地位自然不同。换句话说，我追到你之前你是我喜欢的人，我追到你之后你肯定喜欢我，咱俩早晚要两情相悦，现在顶多算是打情骂俏，怎么能算扰民呢？”
王俊凯被噎了半天，憋出一句：“……一派胡言。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喜欢你？”
易烊千玺腾不出手，又嫌拎着吃的太沉，索性抬脚轻轻踢了两下门：“我长得这么好看，又是影帝，琴棋书画都涉猎还会跳舞，性格又这么棒，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人不喜欢我？现在限你三十秒，给你未来的男朋友开门。”
王俊凯揪着自己的头发震惊于易烊千玺理所当然的自夸：“……我要是不开呢？”
“很简单，”易烊千玺扯了扯嘴角，一派云淡风轻，“我现在就去敲隔壁的门儿，喊一声’小凯哥哥我回来了你有没有想我’，然后告诉他我敲错了。”
王俊凯：“……”
易烊千玺挂着从容的微笑看着王俊凯腾地给他开了门，然后迈开步子跟进自己家似得把外卖往茶几上一搁。
“我买了两份儿，咱俩一块儿吃。刚做的抄手，还烫着呢。”
王俊凯深吸口气：“把你的腿从茶几上拿下来！吃的拿到餐厅去！”
易烊千玺嘿嘿一笑：“你这样说，就和咱俩已经在一起了似得。”
王俊凯脑壳疼：“……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会自说自话呢？”
易烊千玺动作利索地撕开一次性餐具的包装，满足地吃了一大口浸在红油辣子里的抄手。
他莫名其妙地看了王俊凯一眼：“以前我来你也没这么教育我啊？”
……王俊凯郁闷到不想说话。
他恨恨地盯了易烊千玺一会儿，见对方对他的视线完全不为所动，只能不甘的收回了视线，索性也拿了勺子坐下来吃抄手。
不吃白不吃。
他坐在易烊千玺的对面，趁对方低头呼噜呼噜吃的带劲儿的时候忍不住看他，蓬松的黑发里小小的发旋儿在后脑勺偏上一点儿的位置上，稍稍偏离中间线，细碎的短发随着点啊点的脑袋瓜晃啊晃。
王俊凯莫名其妙地出神，他也不知道一个发旋儿有什么好看的，只是鬼使神差的，他伸出手靠近了他。
易烊千玺冷不丁地抬起头，王俊凯的手正不自知的恰好伸到他跟前，指尖碰到了他的发梢。
俩人都是一愣。
王俊凯触电般的收回手，却被易烊千玺眼疾手快的抓住了。
“王俊凯。”易烊千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并不因为王俊凯的主动碰触而有丝毫开心的意思。
他一字一顿地问：“我是谁？”
王俊凯躲开他的视线，轻描淡写地道：“你在说什么鬼话。我还能不知道你是易烊千玺吗？”
易烊千玺笑了。
“你真的知道吗？”
王俊凯猛地抽回了手。
04
进组之前王俊凯早把剧本翻了个百八十遍，台词剧情以及人物设定倒背如流，无数的注解写的洋洋洒洒，真正开拍之后却是不需要再看了。
易烊千玺在片场也多半是两手空空，所有台词都已经刻在了脑子里，只要他往镜头前一站，他就是秦陆扬。
俩人拍的是爱情片儿，却没有任何与“爱”有关的只言片语。
陈煜昆导演向来善于并喜欢用细节来刻画人物关系，用具体的肢体语言和静默里的眼神变化来烘托感情的升温，渲染或动情或绝情的氛围。
这就得要求演员完全入戏，与角色共情。
你不能靠张口说’我喜欢你’来叫观众知晓，而是因为你切切实实地存着这样真实的感情，才叫旁人一打眼便都能懂。
易烊千玺饰演的秦陆扬腼腆内向，平日里常常会微垂着脸，王俊凯饰演的魏怀生便会温柔地看着他头顶的发旋儿，看得久了，便揉揉他的脑袋，只觉得喜欢的人无论怎样都是美好的，他眉间的小痣，嘴角的笑意，甚至每一根头发丝儿都让他快乐欣喜，充满爱意。
“卡——”
王俊凯瞬间回神，冲易烊千玺点点头：“辛苦了，很棒。”
易烊千玺过了好一会儿才从刚才的情绪里回神，见王俊凯几乎是瞬间出戏，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心里生出点儿感叹来：“不愧是前辈，出戏太快了。我得缓好一会儿呢。”
王俊凯笑笑，下意识地朝着他伸出手，又在易烊千玺抬头之前飞快的收了回去。
易烊千玺听到王俊凯说了句“没什么”，看过去的时候就见王俊凯双手抄在口袋里健步如飞的走远了。
易烊千玺不禁有点想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什么东西追他呢。
05
“王俊凯，你其实是喜欢我的。”易烊千玺喝了口水缓了缓被辣子呛得有点疼的喉咙，用的是陈述句。
王俊凯笑了：“易烊千玺，我说了，你只是没有出戏。我不是魏怀生，你也不是秦陆扬。这场梦该醒了，我已经陪你周旋了太久，你得自己清醒过来。”
他一笑，易烊千玺倒是不笑了。
“你一直说是我没有出戏。”易烊千玺面无表情地看着王俊凯，突然抬手指向茶几底下的位置，“那你又为什么要藏抗过敏药？”
他一字一顿道：“我可不记得，演员王俊凯有任何过敏史。”
易烊千玺看着怔愣的王俊凯，露出一个似笑非哭的神情来。
“——我也没有。”
06
易烊千玺最头疼的一场戏就是他因为“过敏”送医院的那场戏。
秦陆扬是过敏体质，经常会因为摄入过敏源而出现严重的过敏症状。他为此很少在外面吃东西，但有时候还是会一时大意防不胜防。
易烊千玺没有过任何过敏经历，所以在拍摄之前着实下了一番苦功夫研究过敏症状究竟有什么，要怎么演。
化妆也费了好大的功夫，等真正开拍的时候，易烊千玺差点儿把王俊凯给吓到了。
太真实了。
王俊凯几乎能看到易烊千玺因呼吸困难而暴起的青筋，俊秀的脸连着脖子瞬间染成了一片滚烫的红，他张大着嘴巴，双手紧紧地握着自己的脖子，像只脱了水而濒死的鱼。
他艰难地抓住王俊凯的胳膊，眼角滚烫的水渍几乎要烧红王俊凯的眼睛。
“救我……”
“卡——可以了。”
易烊千玺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正有点高兴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居然能让严苛的陈导演宣布一条过，就看到王俊凯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被他抓着的手不能控制的发抖。
“你怎么了？”易烊千玺一慌，他还是头一次看到王俊凯这么失态的样子。
王俊凯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起身走了。
易烊千玺总觉得自己看到了一些不该从他眼中看到的东西，然而他不确定。
他也不能去确定。
07
王俊凯转移开视线：“哦，那是给朋友准备的。”
易烊千玺失笑：“哪个朋友？”
王俊凯依旧冷静：“你不认识。”
易烊千玺反问他：“那你为什么要藏在茶几下面？”
王俊凯抬头：“我没有藏，只是随手一扔。”
易烊千玺简直要气笑了：“你？处女座成那样，随手一扔？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傻子？”
王俊凯直视着他：“那也不关你的事。”
易烊千玺不笑了。
“王俊凯，”他面无表情地道，“你敢说你不爱我。”
“……不爱。”
“撒谎——”
易烊千玺站起来，一把将桌上剩下的红油汤底挥开。红色的辣油落在干净的白色地毯上，却让易烊千玺觉得有些快意。
王俊凯却反常的没有反应。
易烊千玺把手撑在桌子上，慢慢逼近。
“你敢说你不想牵住我。”
“你敢说你不想拥抱我。”
“你敢说你不想亲吻我。”
“你敢说你不怕…失去我。”
易烊千玺突然笑了。
“王俊凯，你真是个懦夫。”
“你他妈明明爱我，却怕你爱的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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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一发完变得越来越难
